第十七章 血引丹心-《陛下你的白月光救赎来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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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醒了?!”
“陛下!”
“父皇!”
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!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各种复杂的情绪!太后、惠妃等人脸色骤变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与不甘!慕容云泽眼中则是猛地爆发出一种如释重负的、极其复杂的光芒,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晃动了一下,险些栽倒,被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夏玉溪眼疾手快地死死扶住,将大半重量靠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。
皇帝的眼神缓缓聚焦,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才辨认出自己所处的环境和高低环绕的人群。他环视四周,目光最终落在了被夏玉溪搀扶着、脸色苍白如鬼、手腕上缠着刺目染血纱布的慕容云泽身上。他似乎明白了什么,浑浊的、死气沉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剧烈的震动,一丝深切的愧疚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、复杂的动容。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,发出极其微弱沙哑的声音:
“云…云泽…”他极其艰难地、颤抖着抬起枯瘦如柴的手,指向慕容云泽。
慕容云泽深吸一口气,强行站稳,挣脱夏玉溪的搀扶(虽然依旧摇摇欲坠),快步上前,单膝跪倒在龙榻前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与沙哑:“父皇!儿臣在!您感觉如何?”
皇帝颤抖着的手,缓缓地、轻轻地碰了碰他手腕上那被鲜血染红的、刺目的白色纱布,眼中水光闪动,混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,浸湿了枕巾:“你…你的血…是为了…救朕?”
“父皇龙体要紧。”慕容云泽声音平静,努力掩饰着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虚弱,“些许小事,儿臣身体无碍,休养几日便好。”
皇帝深深地看着他,看了许久许久,仿佛第一次真正地、认真地看清这个儿子的面容,看清他眉宇间的坚毅,看清他眼底的疲惫与隐藏的痛楚。他浑浊的眼中,那长久以来存在的猜忌、疏离、隔阂与冷漠,如同遇到暖阳的冰雪般,开始缓缓地、不可逆转地消融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迟来的愧疚与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坚实的信任。他用尽全身力气,反手紧紧握住慕容云泽没有受伤的那只手,力道虽然虚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仿佛交付一切的坚定:“好…好孩子…朕的好皇儿…朕…朕错怪你了…朕…对不住你…”
这一句“错怪你了”,这一声“对不住”,如同平地惊雷,骤然在死寂的养心殿内炸响!声音虽微弱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!太后、惠妃、静嫔等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毫无血色!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!宗室亲王和重臣们面面相觑,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与了然!
皇帝醒了!亲口承认错怪了太子!亲口说出了“对不住”!这无疑是对太后一党最致命、最沉重的打击!是对慕容云泽清白最有力、最无可辩驳的证明!所有的污蔑与构陷,在这一刻,在这句迟来的道歉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,如此不堪一击!
慕容云泽身体猛地一震,抬起头,看着父亲眼中那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卑微的信任与深切的愧疚,看着那浑浊泪水不断滚落的苍老面容,心中百感交集,五味杂陈。多年的隔阂、疏离、渴望而不可得的父爱、以及那些深藏的委屈与怨恨,似乎在这一刻,被这碗滚烫的鲜血和这句迟来了太久的道歉,悄然地、剧烈地冲击着、融化着。
“父皇言重了。”他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疲惫,“儿臣只愿父皇早日康复,龙体安康。”
皇帝点点头,目光艰难地转向一旁紧张注视着慕容云泽、眼圈通红的夏玉溪,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与赞许:“太子妃…也辛苦了…照顾…照顾好太子…”
夏玉溪连忙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声音带着哽咽:“臣妾不敢当。父皇安康,便是天下之福,亦是殿下之福。臣妾定当竭尽全力照顾殿下。”
皇帝的目光在慕容云泽和夏玉溪身上停留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复杂的光芒,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。他疲惫至极地闭上眼,无力地挥了挥手,声音几不可闻:“都…都退下吧…朕累了…想歇歇…云泽…留下…”
“是!臣等(儿臣)告退!”众人心思各异地纷纷行礼告退。太后脸色铁青,嘴唇紧抿,狠狠瞪了慕容云泽一眼,在那位心腹徐嬷嬷的搀扶下,愤然拂袖而去。惠妃、静嫔等人更是面如死灰,灰溜溜地、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逃离了养心殿。
殿内很快只剩下慕容云泽、夏玉溪和再次因药力与极度虚弱而陷入昏睡的皇帝。夏玉溪再也忍不住,所有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,她快步冲到慕容云泽身边,看着他苍白如纸、毫无血色的脸,看着他被鲜血浸透的纱布,看着他摇摇欲坠、几乎无法站稳的身体,泪水瞬间决堤:“殿下…殿下您怎么样?疼不疼?是不是很晕?快!快让林大夫再看看!再给您把把脉!开些补血益气的药!快啊!”
慕容云泽摇摇头,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,对她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、极其虚弱的微笑:“无妨…只是有些累…歇一下就好…”他话未说完,身体猛地一晃,眼前彻底一黑,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直直地、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!
“殿下——!”夏玉溪魂飞魄散,发出凄厉的尖叫,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,在他倒地之前,险险地抱住他彻底失去意识、冰冷沉重的身体!
“快!传林大夫!快啊!”秦峰厉声嘶吼,声音都变了调!
养心殿内,刚刚平息下去的紧张气氛再次被引爆,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。而这一次,所有人的中心,是那个刚刚用自己的鲜血、为父亲续命、为所有人赢得一线生机与转机的、昏迷不醒的年轻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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