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元氏覆灭-《请君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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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个内侍为他卸下披风,退离殿外,只留夫妻二人在殿中。

    齐珩看她一袭白衣背对自己,不像要起身相迎的样子,站了许久,终是开口:“北渊无国丧,皇后何故白衣邀朕?”

    妆台上的铜镜反射出齐珩的身影,元淑似乎看呆了,听人开口才缓缓言语:“当年陛下忌惮越州侯功高震主,对此父亲串通西临陷害越州侯通敌卖国,越州侯自刎于大殿之上,陛下收回兵权后又恐元家独大,借越州女郑葶苈诞下祥瑞之子大赦天下,越州郑氏得以苟延残喘。如今西临畏越,倒戈元氏,这是父亲当年贪功所食今日之恶果。”

    齐珩面对这样锋芒的陈诉,将他这些年的谋算全盘托出,话语中又给了一个皇帝应有的面子,他被元淑牵着鼻子走,他说:“皇后深明大义,这一袭白衣就当为国丈尽孝,朕恕你无罪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陛下害怕元氏供出始作俑者,命郑氏今夜拘捕父亲,又以父亲抗旨不遵而杀无赦来慰藉郑氏之痛;臣妾身为皇后不能让元氏繁盛,对元氏无功,不能保元氏平安,对元氏有过,臣妾用十年光阴育郑氏子铭,求郑氏女换得元氏一丝命脉;对此,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元风一条生路。”元淑转过身来没有谢恩,双手交叠郑重扣头向他祈求。

    “他若能活,朕便不再插手。”齐珩叹气,给予承诺,他俯身去扶她,淡言,“为何这般了,你也不恼朕?”

    元淑被扶起,眼神依旧空洞,她慢慢地说:“臣妾是陛下的皇后,享母仪天下,理当先为陛下思量。陛下要做史中明君,自然不容任何污点;臣妾诞子,陛下赐名‘延’,为江山延祚之意,更不能负陛下赐名所期;食君俸禄为君分忧,不敢有愧君王。”

    “不说了。”他将元淑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齐珩看不透她,七年的疏离与利用,他将她的爱抹杀在后宫,最后又将她的心淹没在弑族之痛里,如此血海深仇,她依然忠于他。

    齐珩亏欠她太多,多到不敢面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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