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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都不曾回过头看我一眼。江一皙望着他重新合上的门，蹙着的眉紧了紧。

    接着，他打开通讯机，联系上王坤奇。

    王坤奇在接到江队通讯时有点意外。等他听清是因为什么事时，更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您放心，我已经安排好了，在莫种植员离开时，会随着他一起去他那私人养殖场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没有得到对面江队的回应，愣了下，紧接着明白了过来。

    看来是江队不放心莫种植员的安危问题。

    他试探地问：“江队，我打算等会跟着莫种植员回来，拜访一下您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江一皙淡淡道：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王坤奇咧开嘴角：“那行，先这样，有什么话到时再说。”

    挂了通讯，旁边低着头研究着的霍费徳抬起眼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谁的？”

    “江队，是问莫种植员的事。”王坤奇回他，盯着他手里的实验看了片刻，什么都没问。

    霍费徳没过几秒，又抬起头看他：“不问？”

    “诶……这不是想着不打扰你嘛”王坤奇呵呵地干笑一下。

    霍费徳揉揉乱糟糟的头发，疲倦地往椅背靠过去：“两个月了，什么都没研究出来。你说，真的会存在百分之百没有感染源的禽畜吗？”

    “博士，我们都见到过。”王坤奇皱起眉，一本正色地看着他，“虽然我不曾参与到任何的研究项目，但连我都知道，研究这条路是无止境的，是一条无人而孤独的路。”

    霍费德神色微妙，“这道理，谁不知道，可这想法又不能当饭吃。现在最要紧的是，到底如何清除畜禽体内蕴含的感染源，才是硬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啊，要不是蓝博士下达了命令，真想把莫遥给拘下来。”霍费德眼珠子一动。

    王坤奇提醒他：“江队一听莫种植员要过来，都亲自打通讯过来，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，看他会不会直接杀过来。”

    霍费德眼孔微微一缩，闭上了嘴。他也只能是嘴上嗨，要是真让他这么干，他可没那个胆。当时他不过是在研究所里多看了那小朋友两眼，江一皙脸色都变了，还警告他来着。

    他可没傻到招惹江一皙，要不然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。

    他清清嗓子，说道：“等会小莫过来，你让他过来和我见见。”

    王坤奇表情微僵，直言道：“你怎么不自己叫他留下来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还不是因为怕了江一皙嘛。

    霍费德低下头，佯装没听到他这句话，继续他手头上还没完成的实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，养殖场的职员发讯息过来，说莫遥到了。

    王坤奇出来迎接他进到培育房里。

    他主动地带着他要去鸡舍和鸭舍的方向，被莫遥先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王队长，我打算先去牛棚里看看。”莫遥乖巧地看着他，说道。

    他声音听起来软软的，王坤奇一下子就把霍费德的叮嘱抛在脑后，立马喊道：“行呀，咱们现在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因为莫遥要过来，牛棚里的灯开得敞亮，小牛犊们安稳地住在棚子里，有专门的职员照看着。

    它们看起来出生不过几天，有的走路都走不稳，踉踉跄跄的，胆子也小，见到人多，都缩在了后面不敢出来。

    莫遥看到职员们在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牛犊，心思微动，看向王坤奇问道：“如果我想要多招几名照看畜牧的职员，要去哪里找？”

    “这个嘛……”

    王坤奇一笑，说道，“这简单，你到投放区里的招聘处，挂上招聘信息，招相应工种的职员就成。要是不会写招聘信息，可以学着别人怎么写就成。”

    莫遥听完，眼睛微微发亮：“谢谢王队长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好谢的。”王坤奇摆摆手，指着这一圈小牛犊，跟莫遥说道，“你要是想要养牛犊不是不行，就是如果没有专业打理的话，恐怕养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记住的。”莫遥真切地感激道，“等明早我就去投放区挂招聘信息。”

    莫遥说完，想到他今日过来，还有其他的目的。他把在系统里兑换到的“原始的牧草”种子，从腰带里拿出来。

    交代给王坤奇：“这是我研发的牧草种子，王队你可以把它们播种下去。而且这牧草等到成熟期会结草籽，你要把草籽先收集起来播种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咦，还有这说法？”王坤奇好奇地拿过种子打量。发现这种子，比研究所发过来给他们播下的牧草种子，看着颗粒更加饱满，种类还要更多。

    一想到，这阵子研究所里忽然停止了往养殖场发放牧草种子时，王坤奇还诧异了一下，现在想来，是莫种植员已经有研发出新的来。

    莫遥闻言，微微愣住。

    对于研究所这个举措，他是不知情的，无论是杨跃还是程少阳他们都没告诉他。

    “这个我不知道，你应该先问问他们。”

    莫遥犹豫了一下，但想着养殖场帮了他这么大的忙，还愿意分享这么多小羊羔和小牛犊给他，他觉得送牧草种子这件事，又变得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“都不急，养殖场里的牧草堆放得挺多，不用担心。”王坤奇倒没什么想法，这牧草长得快又茂盛，足够牛羊们吃的。

    这次莫遥提前打通讯给他，问他要小羊羔和小牛犊的事，他还吓了一跳，不过想想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“三百只牛犊，三百只羊羔，两百只白羽鸡孵化蛋和一百只大白猪猪崽，数量对上了吗？”

    王坤奇拿出本子，和职员们在清点数目。

    不到十几分钟，他们就清点好莫遥想要的数量，用一辆大卡车装载进到里面。接着把单子递到莫遥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里签名就行。”

    莫遥一看是交接单，拿过签字笔，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
    看着一箱箱装着畜牧们的养殖箱搬到车上，莫遥咬咬牙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，但还没跨出去两步，就被王队长拉到了另一边。

    “小莫呀。”王坤奇用莫遥从没听过的口吻喊他。

    莫遥抖个激灵，心里提起了警惕，瞪着眼睛看着他。接着他就听到王坤奇面露纠结神色，在他眼前演上了几秒钟后，才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霍博士他……很想见见你。”王坤奇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句话，闭上了嘴，留给时间让莫遥考虑。

    莫遥一愣，没想到王队长如此神神秘秘的，就是为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他对见霍博士没有什么意见。

    不过一想到之前江一皙叮嘱过他的话，他迟疑着问：“霍博士想见我，是因为什么，王队长可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王坤奇斟酌地说：“应该是学术上遇到些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他该去问问蓝博士，也许蓝博士知道的比我多得多。”他这点倒不是谦虚，而是之前就先一步地提供过白羽鸡的样本给过蓝博士了。

    蓝博士那么厉害，想来他应该能知道一些什么。

    王坤奇挑了一下眉，带着笑意地去看莫遥：“他这人就很固执，没见到你就吃不下饭，这两个月人都瘦了好多，我怕他这样熬着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，就先把人给倒了。”

    莫遥沉默了。

    几秒后，他让王坤奇带路。

    王坤奇在前面的带着路，路过熟悉的鸡舍培育房，再往里面走个几分钟，停在最后一扇门前。

    他敲响了门，莫遥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耐烦地声音：“滚进来。”

    王坤奇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莫遥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王坤奇推开门，在霍费德还没开口时喊道：“莫种植员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！！！”霍费德猛地起身，身后的椅子哐地发出沉闷的响声，接着几张纸张震动得飞起来，又轻飘飘地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

    王坤奇清了一下嗓子，从实验室里退出，把门给合上。

    宽敞凌乱的实验室里，瞬间就剩下莫遥和霍费德两人，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几秒。

    最后是霍费德先败下阵来，他主动走过来，问道：“要不要先喝杯茶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莫遥拧眉，看向手腕处的通讯机，晚上八点半，时候不早了，他还要去一趟养殖场呢。

    莫遥说他赶时间，“霍博士你想见我，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有有。”

    霍费德说完，走回到一整排柜子面前，翻箱倒柜了几分钟，重新返回来时，手中多出一沓资料。

    他把资料掀开递到莫遥的面前。

    一边张嘴叨叨地说道：“这里还有这里，为什么是这个阈值？我实验过很多次了，你提供的样本里，检测到的都是这个值数，但我无论怎么编辑分散因子重组，都无法实现这个阈值？它难道是固定式？还是多变式需要一定规律才能重组到？还有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莫遥听得头晕眼花，这里面涉及到的，都是他人生盲区，他根本就听不懂。

    眼睛一晃，他压下面前变成小蝌蚪的黑色字体，眨眨眼让自己恢复清明。

    “霍博士。”

    他出声喊停霍费德的话语攻击。

    “我，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莫遥的话还没说完，他的面前，忽然跳出来个对话框。

    [系统检测到一定数据，已在扫描，扫描结束，成功捕捉信息——关于“虚拟养殖农场”所登记入册的禽畜们，都会被编辑篡改新基因路线，成功率达100%，不允许存在失败案例。此技术为系统专有，检测到宿主所在世界，还未能拥有这高明科技发展，请知悉。]

    莫遥讶然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就算霍博士他们如今再如何去研究，去探索，他们依旧是无法找到规律，成功篡改基因。

    他心里好像堵上了一团火，在熊熊燃烧着，又无处可逃，无法避免。但莫遥又什么劝说的话也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小莫，你刚刚是想说什么？”霍费德喊他。

    莫遥恍惚片刻，回过神来，摇摇头地说道：“我其实也很好奇，但它就真的存在了。可能是我的能力对它们有特殊的效果。但真的要让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律，我真的比博士你还知道的更少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这话，霍费德泄气地松开手，疲倦的神态席卷他的全身。他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，忍了忍，还是没忍住地喟叹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早该知道的，你要是真有什么办法，蓝博士也不会让你这么闲着，早就把你压榨光了，哪还轮得到我。”

    莫遥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莫遥：“抱歉，这件事上帮不了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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