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大公子,别哭-《权臣的在逃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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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凝心头如遭重击,剧痛在胸口肆虐蔓延。

    不,这是梦。

    她在做梦而已。

    做了个噩梦而已,醒来,快醒来!

    她用力地挣扎,却并未突破梦境。她跟着裴宥一路向前,偌大的庄园,一路都是血,一路都是尸体。

    寂静的雪夜,毫无生机,只有她从未听过的,徒白悲恸的大哭声。

    裴宥,梦而已,不要难过。

    温凝想要开口,到底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跟着裴宥一路往里,她记得,最里边的院子,住的是他的老师。

    院落的门是关着的,裴宥的步子止于门前,似乎摄于去推开那扇门。

    良久,他才终于抬手。

    嘎吱——

    最后一间院落,画面比外间更加惨烈。

    所有的妇孺、孩童,都聚集在此间,可以看出事发时,有人将他们送来此处,试图一并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但来人并未手软。

    地上的尸体甚至都没有反抗挣扎的痕迹,全都是一刀致命。

    温凝看到裴宥的手在抖。

    他惯来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着,颤抖着手,一个个地扒开尸体,去探他们的鼻息。

    没有生还者。

    去年见面时一身道骨的老师俯趴在身前的桌案上,怒而瞪大了眼,唇角一缕暗红色的血。

    裴宥抬手,阖上他的双目。

    死寂的屋子里,突然有了轻微的声响。

    老师怀中,藏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裴宥几乎有些慌乱地将老师的身子挪开一些,露出里面细小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豆丁?”裴宥的声音嘶哑,一开口便哽住。

    他将豆丁从老师怀中抱出,可豆丁看起来也不是安然无恙,苍白的小脸上眼神混沌,只余一口气而已。

    裴宥抱起他便大步往外走。

    温凝看到豆丁背后大片的血迹,大约是刺穿老师的那一剑到底还是伤到了他。裴宥抱起他,鲜血便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淌。

    “大……大公子……”豆丁认出了来人。

    “大公子,别哭……”豆丁抬起小手。

    他想要碰裴宥的眼睛,又收回去,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:“大公子……我有……我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上次……给我带的,我……没吃完……”

    “给你,不哭……豆丁不疼……”

    裴宥一言不发,只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,雪落在他的脸上,化成一颗颗水珠,又从他的脸颊滑落。

    还未走到门口时,豆丁的手突地垂落,从中落下一颗包着纸的果。

    裴宥的步子也便倏然停下。

    雪仍旧在下,一层一层地往下落,像是想要将这个夜晚的血色全部掩尽。

    温凝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这样可怕的噩梦,拼命挣扎想要醒来,却无论如何摆不脱梦境的桎梏。

    她不想看,她不要看如此残忍的一幕。

    大约是她挣扎得太过,这一幕真的消失了,转而是一间她有些久违的房间。

    仍旧是夜晚,外面仍旧在下着雪,房间里却格外的暖和。

    门声轻响,裴宥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他已经不是刚刚那身衣裳,身上却仍有淡淡的血腥味,面色更是白得净凉。

    他动作极轻,缓步到了床榻边。

    床上躺着一个姑娘,夜沉,正是深眠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并未前去打扰,只低垂着眼静静望着她,狭长的眼尾甚至还有几分未散的红色。

    良久,他上前一步,却是坐在脚踏上,轻轻捞起那姑娘的手,小心地枕于其上。

    “阿凝,只剩你了。”

    正好那姑娘轻轻翻身,温凝看清她的脸,意识瞬时尽数回笼。

    嘉和十七年,这是上辈子,她尚还在梧桐巷的嘉和十七年。

    温凝猛然睁眼,顾不得面上的冰凉的眼泪,脑中只有三个字——望归庄。

    “十六!十六!!”她朝空中大喊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暗牢中,仅余的刺客跪在地上道:“小人不曾见过发号指令之人,更不知到底是谁在给我们发号施令,但小人知道,今夜我们这行人,被分为三队,一队人数较少,刺杀鸿胪寺卿温庭春,一队二十人,刺杀梧桐巷梵音音,还有一队人数最多的……去了望归山的望归庄。”

    裴宥倏然起身,袍袖拂落了手旁的茶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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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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