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1章 正文完-《权臣的在逃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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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宥捏起她的下巴,沉着眸子便要亲下来。

    温凝躲了躲:“你让我歇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裴宥的动作也便止住,转而搂住她。

    “这半年见过什么新鲜玩意儿,看过什么新鲜热闹,说来听听?”

    说起这个,那可有讲不完的话了。

    温凝当即兴致盎然地说起来。

    “后来你猜怎么着?”温凝说起那些有趣的事情,眼睛里便闪着光,“那抛绣球的新娘子,直接将两名男子都拉入喜堂,说虽是绣球招亲,可招的,是入赘的亲,‘嫁’进来之后,孩子日后是跟她姓的,家中财产也与赘婿无干。”

    温凝说的,正是她在益州时撞见一的一出绣球招亲。

    两名男子一并接到绣球,都抱着死活不放。

    “两名男子一听,都是一愣。”赘婿之风在江南不少,可益州还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“当即就有一名放了手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一名白着脸道,‘赘婿便赘婿,小生心仪小姐,不图小姐家财,孩子跟谁姓又有何妨’!”

    “新娘子当场同他拜堂,引得街头巷尾议论了好多天,可并没有多少人说新娘子的不是,还有许多人认为合情合理呢!”

    温凝当然不知道,这些日子十六跟着她们,除了保护二人安全,还练就了一手的文字功夫。

    毕竟每晚一篇小作文,想不进步都难。

    是以,这些事情,裴宥其实都知道。

    但他仍旧饶有兴致地听温凝说着,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面上的笑容,甚至在她结束的时候抚过她的眉眼:“日后,每年都允你出门两个月。”

    温凝不可置信,几乎要从床上爬起来:“真的啊?!”

    “亲口答应的事,我何曾糊弄过你?”

    裴宥将人揽入怀里。

    他再不愿看到温凝死气沉沉,郁郁寡欢的模样了。

    她合该就是这般生动,这般肆意的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趁你每次出远门的时候出去!”温凝搂着他的脖子,开心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裴宥,我怎么觉得你……”温凝蹙眉。

    人还是那个人。

    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“温凝。”裴宥垂眼看她,语气极为平常,“你那时,为何给自己的小名叫‘小雅’?”

    温凝一怔,整个人愣住,面上的笑容亦僵住。

    她裹着被衾,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宥。

    裴宥只着了一件里衣,亦曲腿坐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平常,面色亦极为平常,没有任何情绪波动:“温凝,我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温凝鼻尖一酸,双眼瞬间覆上水色。

    裴宥望着他,眸色浅浅:“半年前我去慈恩寺,在慧善大师的禅房,做了三日的大梦。”

    “一梦一生。”

    “温凝,发生过什么,我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温凝的眼泪掉下来。

    “别哭。”裴宥揩她的泪,“你知我舍不得你哭。”

    温凝的眼泪却掉得更凶。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。”裴宥将她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温凝趴在他肩头,眼泪仍旧在掉:“那你……你有没有怨我……”

    裴宥哂笑:“我有何立场怨你?”

    “你都记起来了?”

    “不是记起来了。”裴宥认为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,“是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即便是为期三日的梦,那也是梦。

    与一时一刻,一日一年的亲身经历不同。

    尽管梦醒时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,可情绪平定,他仍旧不认为他与梦中人,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你希望我是记起来了?”裴宥扶正她的身子,眯着眼望她。

    温凝还沉浸在他居然也会梦见前世的混沌中。

    什么“记起来”“都知道”的,有什么不一样?

    可她其实有那么一点点……预感的。

    在楚河边绞尽脑汁给他写回信的时候,她突然想到最早时,她给他写过很多“情书”。

    那些“情书”全被他烧了,她都看到过灰烬。

    那时她就想,裴宥他会不会……也做一些奇怪的梦。否则他怎么对她说做梦,丝毫不诧异,还那么笃定她有一个“梦中人”。

    只是他既能梦见前世,为何会不知她就是小雅,她没有想不通。

    “罢了,管那么多做什么。”裴宥望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姑娘,“是我便是我罢。”

    他轻嗤:“那些事,除了我,还有谁敢对你做?”

    低头亲她。

    温凝脑中纷乱,情绪亦是纷乱的。

    瞒了这许久的事,她以为这辈子永远不会有人知晓的事。

    原来他早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难怪慈恩寺回来的那夜,他那么反常。

    难怪他突然松口,亲自送她离开京城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梦见了吗?

    上辈子她的经历,他的经历,她的结局,他的结局,他都梦见了吗?

   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,为何独他二人有这样的机缘呢?

    与慈恩寺有关吗?

    “还是这么不专心。”裴宥叹气,咬了一口她的下唇。

    温凝吸了吸鼻子。

    算了罢。

    正如他所说,都过去了。

    那曾经历历在目的上辈子,于她而言,亦早如一场缥缈的梦境,许久不曾想起了。

    人事皆已不同,还纠结那许多做什么呢?

    裴宥亲得温柔,温凝回应得亦轻缓。

    冬日的夜晚,窗外的雨终究凝成冰雪覆盖天地。

    帐中却是春意盎然,情暖绵绵。

    到底是一夜放纵。

    第二日,温凝睡到晌午才起身。

    外头已经是银装素裹。

    温凝担心影响裴宥的行程,匆匆收拾了一番,发髻都没敢让菱兰梳复杂的,妆容也只简单应付,过得去就行。

    做这些的时候,她将十六喊了出来。

    让他留在此处,同另外两名暗卫一道将她采买的那么多东西先送回京城。

    不想裴宥进来,又说他亦回京。

    “不是去洛阳?”温凝望着铜镜理的自己。

    还好裴宥不喜欢在她身上留印子,脖子干干净净的。

    “本就途径洛阳,过去打点一番即可。”裴宥坐在一旁等她梳妆。

    温凝品出意味来。

    原是她在雁门关逗留的话,他便在洛阳多待几日等着她。

    她回京的话,他也能马上回京啊。

    直白点说,他就是特地来接她的嘛。

    温凝没忍住扬起唇角。

    简单收拾过,两人一并下楼。

    不想楼下有个不速之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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