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 值得吗？

    这几日风寒未愈，君无邪一直在殿内养病。太后知晓皇上不喜甜腻，便让人做得淡些，符合皇上的口味。”

    “替朕好好谢谢母后。”君无邪吃着蜜饯道。

    正说着，门外侍从入内，躬身道：“皇上，洛王爷求见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有事请假了吗？怎么跑到朕这儿来？”君无邪摆摆手：“快宣他进来。”

    君无恨一到殿上，直接扑通一声跪地道：“皇兄，今日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，希望你务必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做什么？！”君无邪立即从位上起身，将君无恨扶起道：“是出了什么事？莫不是蓉蓉……”他说着，面色变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“我救秦莜岚时，她被利刃刺穿胸膛，命在旦夕。需要一味药，否则就挺不过这一关了。”君无恨道。

    君无邪深深舒口气，表情放松：“她啊，怎么会出这样的事？”

    “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，我知道先皇曾受殷家进贡过一颗丹凤丸，御医说只要有它，可保秦莜岚无碍。”君无恨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不给你。这药只有一颗，当年先皇受伤之际都未曾服用，就是想留着保命，保我皇族血脉。”君无邪道：“那秦莜岚是重要，册子也必须拿到，但这药……你还是回去吧，兴许有其他办法呢。若真没有，那只能怪天命了。”

    早知道求药没那么容易，但这么直截了当的被拒绝还是让君无恨有些失落。他正色道：“皇兄，也许对你来说秦莜岚不过是取回册子的工具，但对于臣弟而言，她……她若死了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，这一辈子都要后悔！”

    “你！”君无邪拍案而起，生气道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！你心里还有蓉儿半点吗？！当年蓉儿嫁于你时，你答应过我和太后会好好照顾她。如今才成亲几年？你却为了这个秦莜岚来找我求药，这要是让蓉儿知道了，会怎么想？她现在可怀着身孕，要是受了刺激，孩子没了，朕要你好看！”

    “蓉儿的事我自会与她交代，但是秦莜岚不能这么死了，我此次来是势在必得，除非拿到药，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！”君无恨强硬道。

    君无邪指着君无恨，怒不可遏道：“你这是在逼朕？！好！好个情深意长，我当初是瞎了眼！要是早知道你会如此，我宁可让蓉儿终身不嫁，也不会让她嫁给你！”

    “皇兄，我不是逼你，我只是求你，求你赐药。”君无恨起身重新跪地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我一直尽心尽力为皇兄做事，替朝廷效力，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我不求什么加官进爵，也不求金银珠宝，我只求皇兄能赐药，让我救活她，让我不会抱憾终身。”

    君无邪何时见过君无恨这般低声下气求人？如今见他这样，就算心有怨气也不免叹然。到底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，哪怕因牵扯权势，使兄弟之情比儿时疏远了许多，但也总还存着几分情。

    “你呀，从小就心气儿高，宁可饿死自己也不会求人。”君无邪感慨道：“你还记得当年你打了大胜仗，击退敌军，班师回朝之际，我曾问想要什么封赏，那时你说的话？”

    “臣弟那时说，别的什么都不想，就想好好回家睡觉。”君无恨道。

    “对，就是好好回家睡觉。”提起这段，君无邪无限唏嘘：“当年你这么说时，底下人都窃窃私语，暗地里说你傻，说你打了那么大的胜仗，立下赫赫战功应该要更多赏赐。但我知道，我的弟弟不是傻，只是不想要，不想求。那时我还想，恐怕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让你能跪地求人。哪知转眼几年，你就跪在我面前说这番话，真是世事无常。”

    君无恨垂头：“皇兄，我这辈子就这一次求你，求你答应。”

    君无邪沉默片刻，招来贴身太监：“来人！将库里的那颗丹凤丸取来！”说着，便将宝库的钥匙交给他，命他速速去取，而后对转头君无恨道：“起来吧。既然你都这样说了，我哪能不给？”

    君无恨总算放下心来，他起身拱手道：“谢皇兄！”

    “不过我有言在先，这药给你救秦莜岚，但蓉儿那边你自己去同她说。”君无邪正色道：“我不管你跟这个秦莜岚有什么，可你若负了蓉儿，我绝不会轻饶。”

    丹凤丸很快被取了回来。这药被存在一个千年寒玉所造的玉匣子里，需人套上特殊的手套方能取得。盒子被打开后，那药还徐徐飘着白烟，药香四溢，闻之心神一阵清朗，当真是绝世宝药。

    君无邪将药连玉盒命人裹了起来，交到君无恨手中。见他激动的模样，不由脱口而出：“值得吗？你这么为她，值得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