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年头的女眷都身居后宅,平素里极少外出,便是出来了,也都是藏在车驾之内,帘幕之中,要么便是身边丫鬟仆人一堆,根本就没有单独相见的机会。 连那荣国府的女眷都见不着,那他还怎么勾引人家的女儿? 他不过是薛家的女婿,和贾家的姻亲关系尚且隔着一层,便是没事儿总往荣国府跑,也不可能见到那些女眷,更不用说单独亲密接触。 他又不是凤凰蛋宝二爷,可以在脂粉群里面打滚,想吃谁嘴上的胭脂,就可以上去抱着啃。 之所以能够通过宁国府切入,那还纯粹是珍大哥这个好心人主动送上门来,让他有机可乘,否则他想要展开攻略,还不知道要等多久。 没办法,展廿四只好让宝钗和薛姨妈做点收集情报、散播消息、吹风助阵……之类的小事情。 现在宝钗想要多做事立功,他也不好拒绝,免得打消了手下的工作积极性,于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,便让人给宝钗回了消息。 他现在主攻宁国府,对荣国府不熟悉,不方便上门相会,让她找机会到宁国府一趟,然后再给他送消息,他自然会来“私会情人”。 他们是未婚夫妻,聚在一起卿卿我我一会儿,没有人会怀疑,也不会有人不开眼上来打扰。 给宝钗那边传完消息之后,展廿四继续忙自己的事情。 他又来交税了! 上次因为卖红薯、烤炉等生意,他已经主动到宣课司交过一回税了,后来宣课司也都每月按时过来收取。 但因为本来这些生意税率就比较低,而且营业额也不高,所以其实交的钱也没多少,基本就是形式大于实际,重点在于表态,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。 但这次他来交的是酒税,而酒税历来都是按照奢侈品标准来征税的,税率是最高的那档。 当然,大多数敢做酒水生意的,基本都是权贵,他们往往从来不交税或少交税,也没人敢去细查。 如展廿四这般,不但不少交税,反而还主动把账目弄的非常清楚明白,让人想少收税都不行的,那是绝无仅有啊! 那宣课司的宋大使,上次还可以一切如常,毕竟当时钱少嘛,形式大于实际,看起来更像是薛家和展家在做一些表态之类的动作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但这一次,看着那抬上来的一箱子银子,以及上面清晰明确的账目,宋大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,伸手示意,将展老爷请到了一边无人之处,拱手作揖请求道: “展老爷,您能给个明白话儿吗?” “这税银到底是怎么个章程?” “您这次这个税银太多了,下官也不敢收啊!” 展廿四在宋大使那弓成虾米一般的腰上轻轻一拍,笑呵呵的道: “就跟上次一样啊,你该怎么收就怎么收。” “这两个月,那红薯、烤炉的税金,你不都照常收了么,也没出什么问题不是?” “你尽管放心收!” 展老爷说的轻描淡写,但这宋大使可不敢真信。 他都快哭出来了,在那里苦苦哀求道: “展老爷诶!” “咱们现在周边没人,下官就把实话跟您说了吧!” “之前那红薯什么的,是您的独家买卖,您想交税,也不影响别人。” “可如今这京城里面,卖酒的贵人,可不止您一家!” “若是我这里把您的酒税给收了,回头朝堂上有那胆大的御史参上一本,责问为什么只收您家的酒税,别家的为何不收,到时候你让下官该怎么办?” “不收,朝廷肯定会追究下来,到时候下官头上的这小帽儿就没了。” “去收,先不说收不收的上来,但不管收没收上来,下官这官儿也都没了!” “您这么搞事儿究竟是针对谁,给下官讲个明白,下官才好做决定啊!” “您要是觉得下官官职低微,不配知道这些,那您干脆便跟下官后面的贵人打个招呼,或者带来二指宽的一张条子,下官绝对遵照执行!” 展廿四这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仔细一想,他这话有道理啊! 是他自己把这事儿给想简单了,以为自己过来交税,然后顺理成章进入朝廷有心人的眼里,再一步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顺利跳船到今上的阵营里面,把薛家几人给保下来。 但实际上,这第一关,就卡在了宋大使这里。 这税银,他压根就不肯收啊! 展廿四看着宋大使那坚定的眼神,低声问道: “你真个不收这税银?” “不收!” “你那什么御史上本都是乱猜的,也未必便就真的会有御史多嘴多舌。” “那也不收!” 展廿四砸吧砸吧嘴,又凑过去低声道: “那宋大使想过没有,若我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交税,结果你却拒收,那御史上本会说些什么?” 宋大使那坚毅的表情顿时便崩了,张着口指着展廿四,口中“嗬嗬”作响,却说不出话来。 展廿四阴下脸来,威胁道: “你怕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御史,难不成便不怕我么?” 宋大使听了,顿时便慌了起来,原地转了两圈之后,忽然大叫一声,“我旧疾复发了”,三两步跑到楼梯旁,合身往下一滚,“咕噜噜”便摔了下去。 展廿四被他这番骚操作给惊住了,愣是没反应过来,眼看着他从楼梯上直滚了下去,摔了个头破血流。 等展廿四探头往下看的时候,便见到一群税丁围了上去,七手八脚将这宋大使给抬走送医去了。 而没了主事官员在,这税银自然也就交不出去了。 展廿四还想着先找个算账的,把这税银数量算出来,然后把银子丢在这里算逑,但这宣课司里面做事的人,都是些醒目的,眼见自家大使都“旧疾复发”了,哪里敢乱伸手。 没办法,展廿四只好又把这账目和银子重新抬了回来。 回到府中之后,展廿四仔细想了一下,虽然这税银交不上去,但这态度得让人知道。 于是展廿四便把杨有恭叫来,吩咐他去外面散播消息。 之前做烤红薯生意的时候,展廿四便有意弄一个情报网出来,于是把山上一些闲散人员调入了京中,给他们出银子去买自家的烤炉和红薯、玉米,然后分派他们去京中不同的位置摆流动摊。 这样一方面能够建立起简单的情报网络,另一方面还顺利把之前从薛家弄来的银子过了一遍水,成为干净钱。 不过这些人平素里都不联系,只安心做自家的小本生意,有情报需要传递的时候,直接去展家的粮店买红薯、玉米就行了。 后来展廿四搞出了地瓜烧和二锅头,这二锅头便走各大酒楼、青楼,专卖给有钱人喝,而次一点的地瓜烧则卖给这些摊子,由他们负责出货,同时也丰富一下摊子上的菜品,增加些水煮毛豆、盐水花生之类的东西。 实际上就是变相给这些人福利,以及继续给银子过水。 当初弄了十几万两银子,想要都弄干净,真不是一年半载能搞得定的。 如今展廿四需要他们散布消息,便让人分头跑一趟,把各个点的人都通知一遍就可以了。 很快,这些摊子上的那些酒客就都听说了一个故事。 那大傻子败家子展老爷,抬着一箱银子去交酒税,结果那宣课司的宋大使比他更傻,居然不收。 为了不收银子,那宋大使居然还一个跟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,把自己摔了个头破血流,如今已经告病在家,不敢去宣课司了。 这等荒谬的话语,谁会相信? 那官老爷不上门去刮你的银子就不错了,怎么可能有人看到银子还不要的? 跟银子有仇咋滴? 但等他们听的次数多了,那就不得不信了。 尤其是有人好信儿,就跑到宣课司附近打探了一番,结果居然这事情是真的。 于是这趣事儿就越传越广,渐至众人皆知。 人人纷纷议论,那展老爷那么蠢,也不知道怎么做下这般大的家业的! 想来想去,众人一致认为,他肯定就是有个好爹,否则一定比不过自己。 若是让自家成了那展家老爷,肯定能让展家的家业更翻上十倍不止。 只可惜,投胎不行啊! 在阵阵惋惜声之中,这个消息便传入了京中各家官员的府邸之中。 与外面的愚民把这事儿拿来当做笑谈不同,这些人的敏感性是极高的。 事有反常必为妖,他们开始思考,这事情背后所隐含着的意义。 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,是经不起查的,只要有心,再有一定的人脉,只要彼此相互一打听,很多事情基本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。 然后那有心人便要根据自身立场,开始琢磨着,自家该作何反应了。 这一来二去的,便连政事堂和宫内也都知道了。 感谢书友“机甲神骑”、“书友20180922150800797”打赏100币! 第(3/3)页